无力地在心里道：“闭嘴。”
说完，老爷子思绪沉沉：“让我想想。”
他自己养大的孙子，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虽然不知道季郁呈现在到底什么状况，能不能醒来，但宁绥方才仿佛被掐住的喉咙还是猛然松了口气。
要死了么？
季郁呈觉得自己是疼晕过去的，他浑身是汗，仿佛被一辆卡车狠狠碾过，四肢百骸都粉碎了般。
“我爷爷现在应该还在飞机上，你能做到远距离传送信息么？”季郁呈身体极度虚弱，意识也断断续续。
001却在他脑海里疑惑地道：“可是，阿绥，季郁呈并没有死亡的征兆啊，如果一个目标对象变穷，我这里的红点会变灰，目标对象即将死亡，我这里的红点是会彻底消失的，可季郁呈的红点还是很鲜艳，比国外的那个金发植物人还要鲜艳。”
虽然这么问，但他并不抱希望。
001：“不能确定，但我的判断没出过错。”
009在他体内嚎啕大哭：“早知道我就不去偷电了，还不如一直做个植物人呢，至少宿主你不会死……”
最后那句“捐不捐也没什么关系，他想要全都给他，老头子，你保重”，分明是季郁呈才会说出来的话。
他喃喃道：“那场车祸本来就很严重，这两年是我强行留住了他的性命，作为一个植物人躺在那里两年，他想必也很痛苦……也罢……”
001只是一个能量体系统，怎么可能有办法起死回生？
遗它个头。
宁绥：“……”啊？
009：“宿主，你意识恢复一点儿了？你刚才完全昏迷过去了！”
宁绥：“……”
五个小时后，季郁呈扔在抢救室，那扇门一直没打开过。
老爷子迟疑了下，对管家道：“我刚才在飞机上，实在太累，打了会盹，梦见了郁呈。”
虽然宁绥是很爱钱，但他也没有见钱眼开到这种地步，不惜昧着良心接受这笔遗产。
009忙不迭点头：“可以，宿主你要让我干什么，快点说遗言，不然就来不及了！”
老爷子不要被一个梦骗了！
假如只是普通的梦也就罢了，季老爷子倒也并没有那么迷信，但在飞机上，他几乎是感觉季郁呈亲口在他脑海里说话，那声音他听了二十三年，再熟悉不过。
宁绥在一边沉默地听着，只觉得更难过了。
季老爷子看着手术室，缓缓蹙起眉。
宁绥有点悲伤。打会儿盹儿都能梦见，唉，这是有多盼望孙子醒过来。
都快要死了，还被这只废物系统吵得头疼。
宁绥走过去：“您还好吗？”
……
“爷爷，就是一个梦而已，您别多想，事故之前我虽然喜欢季郁呈，但季郁呈看都没看过我一眼，他甚至不知道我是谁……”宁绥顿了顿：“又怎么会要把遗产留给我。”
“郁呈他……”
宁绥正在踌躇要怎么才能将这一点传达给老爷子时，老爷子忽然对他招了招手：“宁绥，你过来。”
性命无忧就好。
宁绥一愣：“什么意思？你是说他能挺过去？”
季郁呈：“……”
“他给我托了个梦……”
管家嘴唇哆嗦，扶着老爷子在椅子上坐下，老爷子手里的拐杖几乎都拿不稳。
但他要做完最后一件事。
口吻分明也是郁呈的口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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