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前路寒风横扫,轻声道。
“楚长林,本王不喜杀生,但不是不杀生”
楚长林垂眸:“奴才失言”
入剑门,至广元。
楚长林寻了间官驿下榻,夜间又备下一桌小席来请我。
我听了他邀约的话,莫名想笑,只是倚着房门问他。
“断头饭否?”
楚长林不言语,只是看着我笑,胳膊上搭的一件白狐毛大氅,说话间就搭在我身上。
“王爷请吧”
官驿楼中四层,住在上头两层,吃却在下头两层。
楚长林周全,怕旁人瞧见我这个已经亡故的罪王,便谨小慎微的在二楼开了个厢房。
房中拾掇的雅致,茶器暖炉一应俱全,墙上还挂了一幅仕女游园的春日花图。
我入了席,胃口不大,楚长林却殷勤的布了菜,我看着他这副勤谨的样子,不免说道。
“楚公公好涵养,本王戴罪之身,公公也能如此礼遇,可见平日里为人,是得了玉点儿真传的”
他笑:“奴才从未觉得王爷有罪,自然不以罪臣之礼相待”
我看着杯子里的茶汤,不由嗤笑了一声。
“你这话若叫陛下听见,只怕你妹子都要吃一宗连坐”
楚长林讪笑:“王爷人品贵重,绝非背后中伤之人”
我打了个哈欠,听着他一连串奉承的话,忽然觉得陛下的日子,过的也的确是没什么意思。
整日所见都是顺存之人,整日所听都是溢美之词。
想听一句真话,竟成了最难的事。
也是无趣。
菜过凉热,汤过一盅,楚长林借着小炉子,又煮了一壶消食的红果儿茶。
那红果又大又圆,一剖两半儿,果肉极肥,这东西广元是不产的,盛产红果儿的,是京中才对。
幼年母妃常煮这个果子茶给我,防着我积食。
我见茶挑眉:“你出一趟宫,带这么全的家伙事儿?”
楚长林笑,手下麻利的将茶斟入盏中。
“这茶是有人托付的,说是怕王爷路上积食受风,是以才在奴才临行之际,托奴才带上这刚熟透的新鲜果子”
红果酸气重,我闻着味儿就咽了咽口水,心中莫名也跟着起酸,有些紧张的问道。
“是......陛下?”
楚长林抬了眼,似笑非笑。
“陛下日理万机,少在这些事上记挂,这些红果,是楚楚托奴才带的”
我笑,暗骂自己一声没出息,都到了如今这个境地,竟还有异想天开的念头,想着旧年的事,忆着旧年的情。
着实是蠢透了天。
“难为她有这个心,凡你替我谢过她”
楚长林摇头失笑。
“王爷下狱当日,楚楚三次想闯天牢,一个姑娘家,操着无极棍便出了门,只说不信王爷叛国,陛下圣裁不公,奈何这丫头本领有限,打翻了一十五位狱卒后,终是力竭,跪倒在了天牢门前”
我皱眉,捏着茶杯的手微颤。
“后来如何?”
楚长林叹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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