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满眼的惊喜。
“小，小尤？！”
“为什么推掉。”
黎昕垂着眼，哑声说，“不想去了。”
“你堵什么气。”
黎昕自嘲地勾勾嘴角，“不是为争这个名额，事情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用爱情换来的机会，我宁愿不要。”
“这么多年努力的目标，为此付出那么多辛苦和…代价，就这么放弃了，值吗？”
“没有你值。”
黎昕艰涩地回答，抬眼看着尤舞，“如果，我用它来承担我犯过的错，求一次挽回的机会，你愿意给我吗？”
“如果你为了抢钱杀了一个人，然后你后悔了，把钱还给死者家属求他们赦免，他们会答应吗？”
黎昕眼里的光亮迅速灰败下来，喃喃道，“这样…也不行吗。”
酸楚再次爬上尤舞的心头，她叹息，“学长，你不明白，现在不是原不原谅的问题。其实…这些天我也想了很多。你有你的苦衷、难处，是逼不得已才答应她。你也从未背叛过我们的感情。单就这件事本身来说，我…已经不怪你了。”
黎昕眼睛猛地一亮。
“可是，因为这件事，也让我想了很多之前从没有想过的问题。”
黎昕急道，“什么问题？我们之前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
“是一直都很好，我也真的很幸福。我想，如果我们的一生都一直这样无波无澜地过下去，我们会是一对非常幸福美满的夫妻。”
黎昕盯着尤舞，心里莫名不安。果然，顿了顿，尤舞接着说，“可有些问题其实一直存在，只不过没有机会暴露出来。而这次出国机会，就让我们之间的问题暴露了出来。”
“…什么问题？”
“在学长心中，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黎昕猛然想起尹牧雪说的话，急辩道，“这次是意外，我保证下次绝不会了。”
尤舞摇摇头，“那我问你，如果再回到那天，你会拒绝她吗？”
黎昕正要点头，尤舞盯着他的眼，“别急着回答，想一想，那么千载难逢的机会，每个音乐学子的梦想，代表着荣誉和辉煌的未来。能带你走出过去的困境，站在众人只能仰望羡慕的位置…如果再给你次机会，你会拒绝她吗？”
黎昕几次动嘴，却最终在尤舞清澈的目光中，渐渐白了脸色，颓然垂下眼。
尤舞仿佛已经预料到，“还是不会拒绝吧。所以很多事情，只有在真正面临抉择的那一刻，才能对比出哪个对自己更重要。学长也不用觉得对不起我，有人为江山弃美人，有人为美人舍江山。个人的理想和信仰不同而已，无论选择哪一个都不算错。所以在关键时刻，学长做出这样的选择，我也没有理由怪罪你。”
黎昕听完，并没有高兴，反而清晰地感觉到某些珍贵的东西正从他的指缝间飞速溜走，再也收不回来。
这些天，尤舞真的想了很多，学长没有做错，她可以理解，真的可以理解。
却无法坦然地原谅和接受。
“学长是个很好很好的人，性格好，脾气好，长得好，又有才艺，又温柔体贴，遇到你是我的幸运，我也相信你会带给我幸福…可是，我们都无法保证将来还会不会遇到同样的选择，到时，你选择我，看着你沮丧、示意，我会不忍，不安。可如果你不选择我，我能理解，却真的没有办法做到微笑着原谅，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到时，我们又该怎么办呢…”
“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黎昕轻轻道。
尤舞笑笑，“或许吧，可我真的不敢赌了。都说一年经蛇咬十年怕井绳，过了这么多年，我发现自己其实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坚强。我真的怕再经历一次这样的事，自己会坚持不住。”
黎昕攥着拳，低头不语。
“我要说的就这么多，”尤舞站起身，“不为你自己也为阿姨和你的弟弟妹妹想想，你还有很多比我更重要的事要去做，别犯傻了。”
“小尤…”黎昕也站起来，可满腹的话堵在嗓子里，说不出口。
尤舞翘翘嘴角，“为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努力拼搏吧。祝你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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