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踢了。
“时已入冬,大雪将至,桓使君如要往长安,最好尽快启程。”陈方并不全信桓容所言,但就目前而言,只要有五成真,对秦氏就没什么还出,更是利大于弊。
甭管桓容背后打什么主意,有了这批粮草,再围长安两月也没问题。到时候,不用率兵攻打,城内的氐人怕会饿死一半。
残酷吗?
的确。
不人道?
诚然。
世情如此,战场向来不是讲究仁慈的地方。
对敌人发下仁心,即是对己方士兵的残忍。两相比较,还是让敌人去死更切合实际。
留下两车谷物,桓容继续向北。
行到中途,果然天降大雪。
羌羯和秃发鲜卑习惯北地寒冷,皮袍裹紧,如常赶路。
幽州兵半数是流民,半数是出身吴地,前者同样习惯寒冷,后者略差些,但有厚实的短袍,且有护手护膝,每日还能饮上热水,队伍更备有药材,冻伤的少之又少。
遇上队伍扎营,还会和出身北方的同袍比这用雪搓澡,在营地中一阵大呼小叫,甚至吓跑了被烤肉吸引来的狼群。
桓容坐在武车上,已经裹上两层斗篷。看着赤-裸-上身,胳膊上机头鼓起,胸前一片通红的壮汉,不禁摇摇头。
真心的没法比啊。
休整一夜,队伍继续前进。
距长安城三十余里,恰好遇见秦璟派出的斥候。确定桓容一行的身份,斥候立即打出花哨。很快,空旷的平原中响起一阵响亮的号角。
桓容定睛观瞧,首先见到的,是在寒风中飞扬的旗帜,继而是玄色的战甲,银色的长-枪。未等靠近,已感受到铺天盖地的煞气,以及隐隐飘散在风中的血腥味。
马蹄声滚滚而来,溅起遍地碎雪。
骑兵驰到近前,距三十步左右停下。
桓容推开车门,看着一人打马行来,微微眯起双眼,不自觉的勾起唇角。
来人通身玄甲,胯-下的战马都似食血肉的凶兽。
因有头盔遮挡,一时看不清五官,且身上的煞气实在太重,典魁和许超当即跃至车前,横挡在来人跟前。
战马停住,不听打着响鼻,非是骑士拽紧缰绳,怕会人立而起,狠狠踹向拦路的两人。
桓容走出车厢,站起身。
高挑的身材,披着两件斗篷,依旧显得有些单薄。
这是在怪不得他,谁能料到,明明过了生长期,个头还能向上蹿两指。当然,他绝不是抱怨。没人会介意长高。
尤其是在一群平均身高一米八,动辄一米九的“高人”之间。
典魁和许超不让路,来人并未强冲,顺手将长-枪扎在地上,摘下玄色头盔,鬓发被风吹乱,长眉入鬓,黝黑的双眸深不见底,视线犹如冰刃。
落到桓容身上时,冰雪渐似消融,隐隐现出几分暖意。
“敬道。”
声音入耳,比记忆中的稍显低沉。
桓容挺直脊背,藏在斗篷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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