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感诧异。
官家有神游的爱好,怎么安石也成这样?
“子不语怪力乱神。”谢安深谙道、儒两家,对法家亦有涉猎。世风之下,对桓容的话却是半信半疑。说是完全不信,却无法断定舆图从何而来。
若说是随意绘成,未免太过详尽。而且,以桓容的为人,十成做不出这样的事。
丈夫无信岂可立世?
随驾巡狩这几月,谢安留心观察,在桓容的身上发现不少端倪,有着太多的不可思议。即使没有摆上明面,循着蛛丝马迹,谢安仍不免暗暗心惊。
贵极之相,天命之人。
莫非真如扈谦所言,这位年轻的天子,将为天下雄主,成为主宰华夏国运之人?
“安石是说,舆图不真?”
谢安收回目光,看向王彪之,沉声道:“舆图不假,余下则未必是真。”
王彪之皱眉,不禁有些糊涂。
谢安洒脱一笑,道:“叔虎何必自扰?官家以国先,以民为本,登基以来诸多作为,实有明君之相。”
“今汉室复兴额有望,何必于细枝末节上计较?未免因小失大。”
王彪之:“……”
说出子不语怪力乱神的是谁?!
谢安微微一笑,是他说的没错,不过一句感慨,叔虎怎么就认真了?
王彪之脸颊紧绷,纵然气得浓眉紧皱,依旧是不折不扣的帅大叔一枚,甚至平添几分威严,“风采”更胜往昔。
当日,桓容用过午膳,稍歇片刻,同时召唤了两位吐谷浑王子和几部首领。
四王子之前以血发誓,脸颊上的刀疤尚未痊愈,涂了药,愈发醒目。他却不以为意,在殿外等候通禀时,斜眼看向大王子,表情中透出几分讥嘲。
大王子攥紧双拳,压制住情绪。这样的场合下,无论如何不能被四王子激怒。否则,等着他的不会是什么好下场。
视连的首级还在城头挂着,尸体被砍成好肉泥。动手的不是汉人,而是城内的吐谷浑人。
知晓视连所为,吐谷浑人对他的愤怒甚至超过汉人,说起来不可思议,但事实就是如此。
有数名贵族官员,甚至愿意献出全部牛羊和财产,包括秘藏在他处的金银,就为得桓容许可,亲自砍视连一刀。
当日的情形,深深印入大王子脑海,始终挥之不去,想忘都忘不掉。
视连被处置后,关押的贵族官员陆续等到判决,或杀或放。死的无需多提,放出来的几个,竟被归还部分家产和部民,甚至许他们留在莫何川。
众眼见他人都有了着落,唯独自己迟迟被吊在半空,大王子愈发显得惴惴,整日寝食难安,眼底挂上青黑。
白部和独孤部首领满一步抵达,随后是转投靠桓汉的吐谷浑贵族。几人脸上都有刀痕,有的已经痊愈,有的还很新鲜,但无一例外,都是他们发誓臣服的证明。
相比之下,大王子就有些“另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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