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五章 · 二_百年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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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加严峻。他和他妻子在双方家庭里唤起的亲切感情是何等深厚,当雷梅苔丝说她有了孩子时,连雷蓓卡和阿玛兰塔都暂时停止了争吵,以便一起打毛线衣,打一件蓝色的,预备生儿子时用;打一件粉红色的,预备生女儿时用。不多几年后面对着行刑队,阿卡迪奥最后想到的一个人也正是她雷梅苔丝。

  乌苏拉吩咐关门闭窗全家举哀,除必要的事务外,谁都不准出入。一年之内,家里不准高声说话。她把雷梅苔丝的铜版照相安放在停尸守灵的地方,相片上斜挂着一条黑带,前面点一盏长明油灯。未来的子孙们使油灯一直长明不熄。他们看着照片上这位身穿花边翻卷的裙子、脚蹬白色小靴、头上系着薄纱蝴蝶结的小姑娘时大概会疑惑不解,因为他们无法把眼前看到的模样跟一位曾祖母的威严庄重的形象统一起来。阿玛兰塔担负起抚养奥雷良诺·霍塞的责任。她把他立嗣为子,他将分担她来年的寂寞和减轻她的内疚,她总觉得,由于她胡乱向上帝祈求致使雷梅苔丝的咖啡里不意滴进了鸦片酊。皮埃特罗·克雷斯庇总是在傍晚时分踮着脚尖走进屋里来,他头戴一顶缠了一条黑纱的礼帽,默默地与那个穿着黑色衣服,袖子长及手背、脸色象失血一样惨白的雷蓓卡相会。在考虑一下新的婚期都会被看成对死者的极大不敬的情况下,他们之间的恋爱关系便无限期地持续下去,成了谁也不去关心的倦怠了的爱情。这对不久前弄坏了灯具以便在黑暗中接吻的情人好象已经被抛在一边,听凭死神去摆布了。雷蓓卡心里没了主,精神都垮了,她又吃起泥土来。

  突然——那是服丧已经多时,刺绣十字花的日常活动已经恢复的时候——一天下午两点钟光景,在热得死一般的寂静中,有人推开了沿街的大门。柱脚剧烈地震荡起来,长廊里绣花的阿玛兰塔和她的女伴们,房里正吮吸着指头的雷蓓卡,厨房内的乌苏拉,工作间里的奥雷良诺,以至栗树下凄然孤独的霍塞·阿卡迪奥·布恩地亚都觉得大地颤动,震得房子都快挪了窝。原来是来了一位彪形大汉:他那宽阔的胸背几乎连门都挤不进;他野牛似的颈脖上挂着一枚圣女雷梅苔丝像,胳膊和胸脯上刺满了花纹,右手腕上紧紧套着一只刻有“圣婴十字架”的铜镯子。他的皮肤日晒雨淋,象被盐腌过似的,短短的头发竖着,象骡鬃,一口牙齿硬得象钢浇铁铸的一般,只有眼光中露出忧郁的神色。他用的裤带比马鞍子的肚带还要宽两倍多,脚上裏着绑腿,靴子带着马刺,后跟上还钉上了铁钉。他的来到使人有一种地动山摇般的感觉。他手里提着一条半旧的褡裢,穿过客厅和起居室,仿佛一声响雷似地出现在海棠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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