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许家人。”
阿杏指着我冷笑:“她也不是许家人!她姓何!”
阿牛结结巴巴地说:“许,许二叔是她爹爹!”
阿杏朝地上啐了一口:“啊呸!她叫二哥是爹二哥就是她爹啦?不要脸,拖油瓶!”
阿牛举起手:“你敢再骂人!”
阿杏把头伸过来叫:“你想打人?你胆子好大!你以为我会怕你?我哥说了,你们张家是外姓人,当初讨饭讨到我们许家村,是我们家祖爷爷收留了你们,赏给你们一口饭吃,你还想反天啊?我敢打我,看我哥不找人打断你的腿!”
阿牛哥的手举在半空,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阿杏冲过来用头顶他肚子:“你打,你打,我看你敢打!”
几个女孩在背后起哄:“桃花眼,拖油瓶!害男人,扫把星!我们就骂了,看你敢打!看你敢打!”
阿丑气愤不过,弯身抓起一团湿泥,朝那堆人扔过去。
几个女孩一哄而上,围住我和阿丑扭打。
阿牛过来拉扯,被阿杏抱住。他情急之下,把阿杏推出老远。阿杏爬起来撒泼般地冲过来,叫喊着:“外姓人欺负我们了,大家一起上!”
阿牛虽然是年长的男孩,但是因为面对一群女孩,也慑于自己是外姓人的身份,不敢用力,顿时被几个女孩围住猛打。
阿丑拉住我想往村里跑,被另外几个女孩堵住,只能往河滩下游一步步退去。
两只牛被拴在树干上,哞哞地叫着却无可奈何。
退无可退,眼看阿丑要被石头绊倒,我伸手拉她一把,把她拉到边上,却不知道谁在混乱中推了我一下,我掉进河里。
如果是阿牛哥掉进去,他一下子就能站起来,断不会淹死。可是我人小力小,那是一个河边的大水坑,我又穿着棉衣,立刻没入水中。刚刚从雪山融化的春水,让我感到刺骨的冰冷,全身缩成一团,随着水流向下游漂去。
阿丑被推倒在地,等她爬起来看见我顺着河水越漂越远,放声大哭:“阿草!阿草掉进水里了!”
我只听到了阿丑最后的哭声,所有的水都灌进我的耳朵鼻子,我失去了知觉。
据说所有的人看见这一情景都惊呆了。阿牛放声一吼,挣脱了一群小丫头,顺着河岸狂奔嘶喊:“阿草!阿草!”
几个女孩自知闯了祸,一下子做鸟兽散。
阿牛和阿丑哭喊着回家,眼红耳赤,披头散发。张大伯和张大娘气结于胸,挥手给了长子一个耳光,连话都来不及说,一个沿着河岸去追人,一个跑到许家大宅去求救于许夫人。
许夫人立刻派了家人顺着河岸去找人。母亲从山上归来,看见整个村子的男人几乎都出动了,几个女人凑在一起议论纷纷,看着她的目光充满了同情。
等她知道了事实真相,又累又饿精疲力尽的她,当即昏倒在回家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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